時間:2023-03-14 15: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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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余光中的詩歌是我國詩歌的經典代表作品之一,它表達了作者對故土大陸的熱愛,也突出了我國地域文化的差異,作者借著美妙的語言和細膩的感情,并且運用了精純的技巧,最終打造出了一些列的曠世之作。余光中借著手中的比,表達出了自己對故土的眷戀之情,這濃濃的鄉愁也是他成功的基礎。余光中的詩歌風格也濃縮了半個世紀臺灣的詩壇風格,他的一些經典作品也被選入了大陸的語文課本當中。鄉愁詩歌成為中國人通向世界的心靈郵票,余光中對土地的記憶和地圖的書寫也秉承了中國傳統依戀故土詩歌的藝術表現。
每一位優秀的詩人都會通過手中的筆來表現自己獨特的感物,余光中同樣在詩歌中以土地的記憶為內核,用地理意象的鄉愁式詠嘆來實現了自己對祖國故土的懷念,從而對抗現有地理秩序與空間的區域矛盾,這也是詩人追求歷史和文化認同的主要通道。
二、余光中詩歌中內化的土地意識
土地的核心內容就是,一個群體的人長期在一起生活的地方。由于人長期在一個地方生活以后,對其周圍環境產生強烈的依賴性,從而激發出土地意識,使得土地和人都產生現代性意義。按照英國社會學家吉登斯的理論,我們知道“現代性”由“時空分離”、“抽離化機制”、“反思性”三個因素組成,時間和空間的紐帶就是地點。這里“地點”的含義內容比較豐富,既可以表達實際意義上的土地,也有虛指土地意識的含義,但是“place”的含義多一點。
人們對故土的眷戀是一個人民族身份認同的核心價值。在余光中的《白玉苦瓜自序》這一作品中,就表達出了他在異土生活的失落心理,體現出了時空差異在人們心中的影響。地域差異對于詩人來說更是訴不盡的鄉愁,故土是治療詩人心靈創傷的良藥。比如現代城市的人,雖然住在高樓大廈上,但是依然喜歡在陽臺上種一些花花草草,這都是人們對土地和祖先種植的殘存記憶與表征。
人們對于土地的這種記憶就是人本意義的體現,這種意義不是體現在個人身上,而是體現在族群這一群體當中。余光中也曾經說過,他也是突然意識到了他的中國情結。意識是早存在于人的大腦當中,只是由于某件事或某個場景突然觸發了人的這種意識。詩人在異地生活,他的思鄉之情就會觸發他對土地的記憶。這就是時間與空間、人的形體與心理雙方面的體現。當故土的環境已經不存在的時候,意識就成為個人意識和民族一時的紐帶,也是個體身份認同的起點。余光中就把自己身體里的血管比喻成黃河的支流,這就充分展現了他的對故土的眷戀。
三、意向書寫與“土地符碼”
余光中在它的作品中,選擇了用中國的土地影像為書寫的憑借,這是獨出心裁的寫作手法。歷史把中國的大陸和臺灣分隔開太久的時間,大陸故鄉在臺灣游子心中很長時間只能存在于記憶當中。余光中通過中國的地圖抒發出自己懷念故土之情,他懷念著大陸,懷念著過去的中國。
這樣中國地圖在余光中的心中就被賦予了獨特的意義,成為作者心靈在土地上遨游、俯瞰祖國大地的象征。所以焦桐評論余光中的作品說,地圖在余光中這里就是一種圖騰,這種圖騰表達出了時間和空間上的含義,表現出了余光中對故土的思念之情,也表達出了他對過去的時光的懷念之情。
我從余光中的作品中感覺到,他做出這一作品之時是保持著一種平和、嫻靜的心態,所以他的作品也表現出了一種淡然、自由,作品中對地域的各種風情的描述,對故土的描述,更加突出了他生于斯、長與斯的赤子情懷。在很多時候,作者喜歡把自己定義為一個流浪者,這樣就更能強烈地表達出他對故土的懷念。
同樣我國的田園詩人也經常在作品中體現了故土在他們心目中的重要位置。雖然說詩人對杏花春雨的故土印象比較單薄,但是他們是想在這里面追求一份熟悉的感覺,它能蚋詩人以熟悉的感覺,這種平淡與安寧往往帶給作者以思想的惆悵情緒。自古詩人對故土都有著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但是他們又不得不時刻做好離開故鄉的準備。這種地域和空間上的折磨都給詩人了巨大的折磨,他們只能用文字來表達他們的悲傷。
四、結束語
余光中詩歌中的土地大概分成了三個層次的含義:一方面是人內心生來具有的地理感。二是詩人游歷與異域空間上的地理感,三是撥開歷史的沉淀,通過詩歌追求追尋失落的故土。總之,余光中在詩歌中以地名書寫代表著他對土地的記憶,也是抵抗外域文化和構建自己文化的重要依據。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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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文化學心理學角度看,安土重遷作為一種集體無意識植入中華民族的血脈,于是和西方人相比,中國人的思鄉心態要更強烈。現代心理學研究表明,人的記憶具有選擇性:凡是人們喜好的記憶表象更多地保存在大腦皮層中,長時間積留下來的多為美好的回憶。人成為異鄉游子時,往往因生活習慣、文化氛圍、人際關系等原因,感到孤獨無依,心理上往往尋求安全、溫暖、依托。此時,故鄉的景物,親朋故舊便以一種溫情的回憶占據心頭,這就是詩人所“離群托詩以怨”的動機了。余光中寫鄉愁,也是基于這種心理根源的。
“中國詩人似乎永遠悲嘆流浪和希望還鄉”。這便使尋根念祖、返本思歸的羈旅母題成為中國歷代文學的傳統。古詩有云:獨在異鄉為異客。但是對于“眾在臺灣”、特別是跟大陸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文人們來說,有家不能歸的境遇強化了他們對鄉國的渴望,也許海峽越是清淺,旅人越是要苦悶――跨越為何如此之難?在臺灣文壇,余光中堪稱是吟唱思鄉之曲的高手。在眾多的詩文里,他以一行行自胸中淌出的文字,演繹著濃濃的鄉愁;又以一縷縷從體內抽出的絲線,縫綴著密密的親情。從杏花春雨的江南到《長城謠》中的塞外關山;從古長城的漢家陵闕、灞橋涸柳到淮揚二十四橋明月夜,說不盡的鄉情、鄉戀、鄉思、鄉愁。這種空間上的隔閡引誘著作家的追憶,借助詩句神游大地。
詩人出身在江南,因此江南的一切又特能引發出他的鄉愁。“江南,唐詩里的江南”,“小杜的江南/蘇小小的江南”,吳王、越王、西施的江南,遍地垂柳、太湖漁港的江南。江南的歷史文化、風物人情,使詩人日夜縈懷。然而,現實的他只能“站在基隆港,想――想/想回也回不去”。詩人禁不住發出慨嘆:“喊我,在海峽這邊/喊我,在海峽那邊/喊,在江南,在江南/多寺的江南/多亭的江南/多風箏的江南/鐘聲里的江南!”(《春天,遂想起》)對江南的鄉愁、鄉情、鄉音、鄉景的呼喚動人心旌。
不僅江南,詩人對黃河兩岸、長城內外同樣充滿了眷眷的深情。“傳說北方有一首民歌/只有黃河的肺活量能歌唱/從青海到黃海/風也聽見/沙也聽見”((《民歌》)。而一旦黃河凍住,還有長江、心的血海、民族的血海來傳唱,詩人固守著民族的淵源,并且推而廣之,把民族的傳統凝聚在簡單的詩句中,詩中的龍的形象更是把中華的文明生動地表現在文字之間,令人宛如看見了這樣一條薪火相傳的巨龍。《鄉愁四韻》中,酒一樣的長江水、血一樣的海棠紅、信一樣的雪花白、母親一樣的臘梅香,四個中國文化味十足的意象在詩人筆下反復詠嘆,那是充滿深厚底蘊的情誼。而《鄉愁》一詩,更是將思念故園、追懷親情的心緒,表達得細膩生動、深婉含蓄。詩人以郵票、船票、墳墓、海峽作為情感的具象載體,隨著時空的不斷變化,鄉愁的內容不斷加重,當鄉愁成為“一方矮矮的墳墓”時,詩人對母親的感情是多么深沉而歉疚,其中包含著多少血淚與吶喊!最后,詩人的感情由對自己親人的思念升華為對整個大陸同胞骨肉的思念以及對海峽兩岸和平統一的殷切希望。空間上的分離把詩人眷戀的胃口一再勾起,真實的土地此時代替了中華的文化,對文化的眷戀落實在土地上,鄉愁油然而生。
關鍵詞: 英美詩歌 翻譯 余光中 譯學思想
提到余光中,人們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他那些家喻戶曉、廣為傳誦的詩篇,還有那些氣勢雄渾、色彩瑰麗的散文。然而,余光中先生不僅是成功的詩人和散文家,同時還是優秀的文學評論家和翻譯家。他學貫中西,在文學的教學、創作、翻譯和研究方面都取得了巨大成就。在逾半個世紀的文學生涯中,除了大量的詩歌和散文創作,余光中也致力于文學作品的翻譯。其翻譯范圍廣泛,包括詩歌、傳記、小說、戲劇;產量頗豐,至今已出版翻譯集十一種;并且在長期的翻譯實踐中,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譯學思想。
余光中認為,文學翻譯是一門藝術,而為藝術,則必有其創造性。翻譯與創作有相通之處,兩者都是要將一種經驗轉換成文字。不同的是,作家是將自己的經驗翻譯成文字,一切全在自己掌握之中,是一種“不拘的翻譯”、“自我的翻譯”。而譯者要進行翻譯的這種經驗,已經有了文本,有其既定的內容和外貌,容不得譯者擅自變更。然而,譯者在將這種經驗從一種文字轉換成另一種文字時,在字詞的選擇、句子結構的安排、整體風格的把握上,仍然有很大的空間,也可以說是某種程度的創作。他在談自己譯詩的經驗時說:“翻譯的心智活動過程之中,無法完全免于創作。……一位譯者必須斟酌上下文的需要,且依賴他敏銳的直覺。這種情形,已經頗接近創作者的處境了。”因此,“翻譯也是一種創作,至少是一種‘有限的創作’”(余光中,2002:34)。
在文學翻譯中,詩歌翻譯最難,也最能體現譯者水平。余光中以詩人與學者的雙重身份,兼具深厚的國學和西學功底,翻譯了大量英美現代詩歌。憑借嚴謹的態度、醇厚的語言修養、天賦的藝術才能,他翻譯的英美詩歌質量上乘,帶給讀者極大的審美享受。本文擬從余光中翻譯的英美現代詩歌入手,分析其譯學思想在實踐中的體現和應用。
一、文學翻譯需要“變通的藝術”
關于翻譯,余光中有很多精辟的譬喻。“翻譯如婚姻,是一種兩相妥協的藝術”。“如果說,原作者是神靈,則譯者就是巫師,任務是把神的話傳給人”(余光中,2002:55)。既然如此,這種雙方之間的妥協應該達到什么程度;而“巫師”應該如何用人話傳達“神諭”,既要忠于神,又要讓人聽得懂?這就涉及兩種語言、兩種文化之間的“變通之道”。在翻譯中,究竟應該靠近源語多一點,還是靠近譯入語多一點?應該“直譯”多一點,還是“意譯”多一點?這也是譯界中爭執得最多、最久的問題。余光中提出鳩摩羅什“翻譯為嚼飯喂人”的比喻,并轉化譯文“生”與“爛”的問題。他說:“譯文太遷就原文,可謂之‘生’,俗稱直譯;太遷就譯文所屬語言,可謂之‘爛’,俗稱意譯。”他認為理想的譯文,既不能生,也不必爛,夠熟就好(金圣華,2006)。他說:“我做譯者一向守一個原則:要譯原意,不要譯原文。只顧表面的原文,不顧后面的原意,就會流于直譯、硬譯、死譯,最理想的翻譯當然是既達原意,又存原文。”如果遇到難以兩全的時候,“只好就逕達原意,不顧原文表面的說法了”(余光中,2002:126)。
在一般的文學翻譯中,要把握好這種“變通的藝術”已是不易。而詩歌,作為各種文學體裁中語言最精粹凝練、藝術技巧最豐富多樣的一種,其翻譯更是難上加難。中英兩種文字,在形、音、文法、修辭、思考習慣、美感經驗、文化背景上相距甚遠,而在詩歌翻譯中,既要傳達原詩的思想內容,又要盡量貼近原詩的形式,更要再現原詩的意境與神韻,做到“詩美再現”,這種心智活動的過程,似乎比創作更加繁復。下面,我們將通過賞析美國女詩人狄金森(Emily Dickinson)的一首名詩《殉美》(I Died for Beauty)的兩種譯本,看余光中是如何以駕馭兩種文字的深厚功力,在翻譯實踐中貫徹自己的翻譯原則的。
原詩:I died for Beauty——but was scarce/Adjusted in the Tomb/When One who died for Truth,was lain/In an adjoining Room——//He questioned softly “Why I Failed”?/“For Beauty”,I replied——/“ And I——for truth——Themself are One——/We Brethren,are”,He said——//And so,as Kinsmen,met a Night——/We talked between the Rooms——/Until the Moss had reached our lips——/And covered up——our names.
余光中譯:我為美死去,但是還不曾/安息在我的墓里/又有個為真理而死去的人/來躺在我的隔壁。//他悄悄地問我為何以身殉?/“為了美,”我說。/“而我為真理,兩者不分家;/我們是兄弟兩個。”//于是像親戚在夜間相遇,/我們便隔墻談天,/直到青苔爬到了唇際,/將我們的名字遮掩。
張國海譯:我為美而死了——但剛剛/安躺在墳墓里/便有一個為真理而死的人,躺下/在我的隔壁——//他輕聲地問起“我為何而死?”/“為了美”,我答曰——/“而我——為了真理——兩者為一體——/我們是兄弟”,他說——//于是像親戚,相遇在夜里——/我們隔墻談天說地——/直到青苔爬上我們的雙唇——/將我們的名字遮蔽。
詩歌就是一種獨特的言說方式。余光中由于獨特的經歷和歷史境遇,使得他對“鄉愁”的理解是有獨特性的,而這種獨特性反過來成為他觀照自我情感的一種獨特表達,并最終以詩歌的形式表達出來。如何引導學生悟出余光中獨特的“鄉愁”?古人主張吟詩品詩,要反復吟詠品味,這樣才能感受詩的妙處;朱自清認為“文藝的欣賞和了解是分不開的,了解幾分,也就欣賞幾分,或不欣賞幾分,而了解得從分析意義下手。”[1]所以,筆者認為,要讀得認真,品得仔細,讀品結合,方能悟出余光中獨特的“鄉愁”。在教學實踐中,教師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實施教學引導。
一、把握基調,了解獨特的內容
余光中獨特的“鄉愁”對于缺乏生活閱歷的九年級學生來說是有隔膜的、難以理解的。因此,在教學起始階段,要為學生創設一定的情境來營造氛圍,激發聯想,喚起學生的情感。余光中在回憶《鄉愁》創作情景時曾動情地說 “隨著日子的流失愈多,我的懷鄉之情便日重,在離開大陸整整20年的時候,我在臺北廈門街的舊居內一揮而就,僅用了20分鐘便寫出了《鄉愁》。”余光中的“鄉愁”不是“鄉書何處達,歸雁洛陽邊”,不是“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不是“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因此,在創設情境時,與其引入大量的“鄉愁詩”,不如還原詩歌創設的真實情境,如“1972年的一個深夜,離開大陸二十年已經四十四歲的余光中感到回鄉無望,于是僅僅20分鐘,一首小詩就從他的筆端緩緩流出……”教師邊播放《思鄉曲》,邊深情朗誦《鄉愁》。這樣的情境創設有利于直接將學生帶入余光中獨特的“鄉愁”氛圍中,學生先是靜靜地聽,繼而自然進入美美地讀。
在學生自由朗讀之后,教師問“從詩歌中讀出了哪些情感?”這一問題指向《鄉愁》四個小節表現的四個不同情感內容,即思念母親,想念妻子,懷念母親,思戀祖國,從整體上真正把握了詩歌獨特的內容。
二、關注意象,體會獨特的距離
在學生了解詩歌獨特的內容之后,要真正引領學生進入詩人的內心世界關鍵在于品讀詩歌中的意象。意象簡單說來即有意之象,“是反映詩人人格的一面重要鏡子,由于人格的獨特性,詩人的詩歌意象也有其獨特性,這種獨特性使同樣的物象形成異于他人的意象。”[2]可見,細細地品讀詩歌中的意象,就是開啟余光中獨特“鄉愁”的金鑰匙。
在教學中,教師可以設問“鄉愁本來是一種非常抽象的情感,但是在余光中的詩中仿佛觸手可及。在詩人的筆下,鄉愁化作了什么?”不具體給出意象這一陌生的概念,卻讓學生自然關注到了詩中“郵票”、“船票”、“墳墓”、“海峽”四個重要意象。
(一)涵詠音韻
詩的言說方式首先以音樂性有別于其他文學樣式。余光中在《繆斯未亡》一文中明確指出“一首詩的生命至少有一半在其聲調,如果不讀出聲來,其生命便尚未完成,不算完整。”對于詩壇現狀,他認為“繆斯未亡”,但“繆斯啞了”。為了治愈此疾,余光中十分注重詩中每一個的音質、音聲以及在詩中產生的音響效果。例如在“郵票”、“船票”、“墳墓”、“海峽”四個意象前,詩人就饒有意味地點綴上了四個相應的疊詞“小小的”、“窄窄的”、“矮矮的”、“淺淺的”。教師可以設置兩次對比朗讀,第一次“去掉這些疊詞,讀一讀,說說你的感受”;第二次“是不是有了這個特點就能很好地傳達出這種愁緒呢?將疊詞換成‘小的’、‘窄的’、‘矮的’、‘淺的’,讀一讀,說說你的感受”。通過兩次對比朗讀,學生能感受到意象前的疊詞將詩人的愁緒拉長了,從而更能表達出詩人愁緒的綿長、深重,而這正是余光中在獨特“鄉愁”言說時特有的審美創造。
(二)想象補白
品讀意象時,除了遵從作者獨特的審美創造,還應該引導學生根據自己的生活經歷,調動豐富的想象力,從讀者的角度對意象進行想象補白,從而架構起通往余光中心靈世界的橋梁。
此環節中,教師可以在學生關注四個意象前都相應綴有四個疊詞的基礎上追問“大家再想一想,這四種具體的形象還有什么共同點呢?”學生深入比較思考后能關注到這四個意象都代表著空間的隔絕,它們的背后都有著一種距離。此時,再配樂介入教師想象補白的例子,并激發學生展開想象補白,如“有人說,鄉愁永遠是一種距離。距離讓我們真切地感受到鄉愁的存在。端詳郵票,詩人也許會這樣想:那錯落有致的齒紋,在千山萬水的穿越中已經被掀起了幾個彎彎的角落,它是飄過了多么漫長的距離,承載了多么豐厚的思念,才來到了我的身邊。不知郵票那頭的母親是否安康,亦不知她是否又添白發,更不知何時,這枚小小的郵票又會承載著母親的思念來到我的手里……萬水千山,只能端詳郵票懷念曾經的團聚,回味母親的味道啊。昏黃的桐油燈映著已經濕潤的眼,我悵然了……當詩人手執船票、跪在墳前、遙望海峽,會怎么想呢?請從二、三、四小節中任選一節,寫一寫。”
學生想象補白時,也正是學生真正面對距離,感悟詩人心聲時。想象補白后,先讓學生有感情地朗讀自己創作的文字,再回到詩作,有感情地朗讀相對應的小節,此時詩中對童年的追憶,對妻子的思念,對母親的悼念,對中華家園同構文化深切認同真正浸潤學生的心田。
(三)咀嚼形式
有人說,“詩語符碼組合也是余光中‘有意味的形式’,它將詩人的情感軌跡以外化形態最表層地呈現出來。”[3]《鄉愁》一詩中,四個意象的排列就是“有意味的形式”,值得學生咀嚼玩味。當學生能體驗到每小節中詩人所傾注的情感時,教師適時地問“郵票、船票、墳墓、海峽四種具體形象的背后都有分離造成的空間距離,每一小節都是余光中生命中的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那么詩歌四小節的順序能調換嗎?”從而引導學生發現四個意象排列的形式是以時間為序,四個時間牽起了余光中的少年、青年、中年,余光中的鄉愁不是一時一刻而是囊括了一生的滄桑;在情感濃度上,由淡及濃,即從生離到死別,從家愁到國愁。學生驚喜地發現,四個意象排列形式的背后,交織著的是時間和空間的變化,這正如余光中自己所說“《鄉愁》這首詩具有橫的地域感,縱的歷史感,縱橫相交而成的十字路口的現實感。”
當學生體悟到四個意象排列的“有意味的形式”之后,可以展開自由朗讀,學生范讀等多種朗讀形式,讀出越聚越重、越釀越濃的鄉愁。
三、品味滄桑,理解獨特的鄉愁
聚焦意象,從意象的審美創造、意象的想象補白,意象的表達形式三個維度讀品結合,關注并嚼咀玩味了余光中意象背后的“距離”,是否就真正悟出了余光中獨特的“鄉愁”了呢?“鄉愁如果只有距離,沒有滄桑,是單薄的”余光中自己如是說。可見,要真正理解余光中獨特的“鄉愁”還要品味詩中的“滄桑”。
觀照《鄉愁》的創作情境,可以發現,余光中獨特的“鄉愁”不僅指涉著思家、思國之苦,而且也指涉著無數大陸人被集體放逐于臺灣孤島后的漂泊之苦。盡管臺灣是中國的領土,盡管臺灣人也是炎黃子孫,但無可置疑,當幾百萬大陸人漂泊至臺灣時,從一開始,他們卻被土生土長的臺灣人視為外來的闖入者加以看待。他們在狹小、封閉的孤島環境中充滿著失落和無奈,他們在情感和理智上無法認同一個與大陸的“泥土以及日漸消失的農業社會”阻隔的臺灣現實空間。他們焦慮、痛苦,因為“他們不僅找不到一個安身立命的避風港,也不能為漂泊者的身份找到意義上的確切地位與歸宿”[4],這種情感體驗是何等“滄桑”!
當然這種“滄桑”并沒有直觀地呈現在詩歌中。在課堂實施時,需要教師先緩緩播放背景資料拓展學生的認知“1949年,近兩百萬人突然之間被內戰連根拔起,丟到了一個從來沒有去過的海島――臺灣。更沒想到,這一去,他們就永遠地留在這片土地,無論心中留有多少大陸的記憶。從此,咫尺成天涯,他們有家不能回,望歸不能歸,成為‘無根的一代’……”再出示同為漂泊者的心聲,如龍應臺坦言無根者的滄桑:“任何人問,龍應臺你是哪里人,我理所當然的回答就是:‘我是湖南人。’可是我不會說湖南話,沒有去過湖南,對湖南一無所知。”如于右任無根生涯中始終縈繞的中國夢“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大陸不可見兮,唯有痛哭。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鄉;故鄉不可見兮,永不能忘。天蒼蒼,野茫茫,山之上,國有殤。”此時,學生在悠悠的曲調中,在殷殷的言語中已經真正開始觸摸到余光中獨特的“鄉愁”情緒,最后出示余光中的尷尬身份――“在大陸被稱為‘臺灣詩人’,在‘臺灣’被稱為‘大陸流亡詩人’”,學生在雙重角色的沖突中真正悟出了余光中的鄉愁中果然不只有距離,還有滄桑,深深凝聚著一代無根漂泊者的思鄉夢。
注釋:
[1]朱自清.朱自清選集[M].河北教育出版社,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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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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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真實性 古典與現代性 口語化
1982年流沙河出版的《臺灣詩人十二家》將余光中介紹到大陸,其中就有《鄉愁》。不久,《鄉愁》便寫入中學語文教材。這首詩曾經被一代又一代的人吟誦,尤其成為海外游子思念故鄉的最佳“代言人”。為何這首詩如此家喻戶曉?筆者將從以下三個方面進行論述。
一、詩歌的真實性
李元洛先生說:“詩歌創作,是最個性化最富于個人才氣的事業,它要表現詩人對于生活新鮮獨特異于常人的藝術感覺和美學思考。”可見,同一主題不同體裁的作品,甚至是同一主題不同詩人的作品所呈現給讀者的是新鮮、獨特的審美體驗,這就是詩人的個性所在。余光中的這首《鄉愁》與詩人同一主題其他作品的不同之處就在于詩歌的真實性。余光中本人在接受采訪時也說過:“郵票是寫實,那時寄宿于學校,離家十幾里山路,有時候周末沒回家,就寫信與母親聯系”;[1]P78長大后余光中與范我存新婚不久就去了美國,經常來往于美國與臺灣之間;而“母親的逝世使得北回歸線成為余光中靈魂中一根最敏感的神經”。[2]這一切都是事實,都是人生。雖說這是二十分鐘寫出來的詩,詩人卻醞釀了二十年。這首詩不僅僅是詩人二十年情感的沉淀,更包含了詩人四十多年的人生故事,這些就是圍繞著余光中自己真實的四個人生階段展開的。親情、愛情、愛國情,情感的真實坦露來自于詩人內心的剖白與人生經歷的深思。正是因為這首詩是詩人真實的情感體驗,才使得這首詩具有強大的感染力。
二、詩歌的古典與現代性
余光中在評論詩歌時說過:“一位當代詩人如能繼承古典的大傳統和‘五四’的小傳統,同時又能旁采域外的詩義傳統,他的自我詩教當較完整。”正如他所說,余光中的詩便是融匯古今,貫穿中西。他的作品無不體現著古典詩歌的韻味,甚至“能用中國古典文學的標準來衡量新詩”。而這種古典與現代的融合主要體現在意象層面。
分析詩歌必然要分析詩歌的意象,在這首詩中詩人就將思念濃縮成了一個個意象,即郵票、船票、墳墓、海峽。其中“船”、“海”這兩個意象在中國古代詩歌中就已經出現,如:”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連余光中自己也說,之所以采用船票不用機票是因為船票有古典詩歌的意味。而這兩個意象傳承到本首詩中則變化為“船票”、“海峽”,這些是現代化的代表,但含義仍與古代相近,這既是傳承又是創新。
三、詩歌的口語化
筆者賞析本首詩時特別注意到了“這頭”、“那頭”這幾個字。眾所周知,原本“這”的讀音是zhè,“那”的讀音是nà。但是在聽過所有的朗誦音頻,甚至余光中先生自己朗讀《鄉愁》后發現,朗讀者都將這兩個字的讀音處理成了“zhèi”、“nèi”。商務印書館的《現代漢語詞典》2002年增補本在第1595頁中為“這”字釋義時,特別提到:“在口語里,‘這’單用或者后邊直接跟名詞時,說zhè;‘這’后面跟量詞或數詞加量詞時,常常說zhèi。以下【這程子】、【這個】、【這會兒】、【這些】、【這樣】各條在口語里都常常說zhèi。”同樣,在908頁為“那”字釋義時,也如是解釋。“這頭”“那頭”自然也屬以上情況。這種娓娓道來的親切感自然很容易觸發所有敏感的心靈,讓愁緒直逼每一個有著離鄉經歷人的心頭。
《鄉愁》的巨大成功雖然使得余光中一下子家喻戶曉,卻也遮蓋了他身上其余的光芒。的確,余老寫詩近千首,其中鄉愁題材的占據了十分之一,除了《鄉愁》其他寫鄉愁的詩卻成為了遺珠之作,無人問津,比如《當我死時》。此外,除了余光中先生,席慕容,戴望舒也都有鄉愁題材的佳作,雖然在技術手法和表達效果上與《鄉愁》相比稍有遜色,但是筆者認為在文學評論中少不了“藝術容忍力”,更少不了對比閱讀的價值。所以筆者建議不管是在中小學教材中還是現代詩歌鄉愁題材的范疇中,可以打破“鄉愁體”一家獨大的局面,百家爭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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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陳君華.《望鄉的牧神?余光中傳》[M]. 北京:團結出版社,2001.76.
《鄉愁》是詩人余光中漂泊異鄉,游弋于海外回歸中國后所作的一首現代詩。詩歌表達對故鄉,對祖國戀戀不舍的一份情懷。詩歌中更體現了詩人余光中期待中華民族早日統一的美好愿望。
創作背景:余光中的一生是在頻繁的奔波和遷徙之中,多次與親人的聚散離合。1971年,20多年沒有回過大陸的余光中思鄉情切,在臺北廈門街的舊居內寫下《鄉愁》這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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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籍――福建泉州市永春縣
出生地――江蘇南京
出生日――1928年10月21日
職業――詩人、散文家、評論家
身世背景――余光中父親余超英,本籍福建泉州永春,早年隨兄南下馬來西亞拓植橡膠園,創辦育民、益智二校。回國后,就讀上海春申大學,其后歷任永春縣教育局局長,安溪縣縣長等職。雖然祖籍是永春,但余光中從不認同父親的籍貫,也不自以為是福建人。而是在心靈上更近親母親所來自的江南,余光中母親孫秀君為江蘇武進人,妻子為常州人,且他自己在南京出生,故以江南人自命。時在四川讀中學,感情上亦自覺為蜀人。因生日正好是重陽節,所以自稱“茱萸的孩子”。
個人經歷――余光中幼年在南京秣陵路小學讀書,他的少年時期一直處于顛沛流離的狀態,從對日抗戰開始,就不斷地流亡,先后流亡于江蘇、安徽淪陷區,又隨母親逃往上海,居住半年,又經過昆明、貴陽,后抵達重慶與父親相聚。余光中于1947年考入金陵大學外語系,后來轉入廈門大學,一年后隨父母遷香港,次年赴臺,就讀于臺灣大學外文系。臺大畢業后出版了詩集《藍色的羽毛》,與覃子豪、鐘鼎文等共創“藍星”詩社。其間赴美進修,獲愛荷華大學藝術碩士學位。返臺后任多所臺灣大學教授及香港中文大學教授,現任臺灣中山大學文學院院長。2012年4月,84歲的余光中受聘為北京大學“駐校詩人”。
婚姻愛情――1956,余光中與范我存結婚,范我存是他的表妹,江蘇人,有著女性知識分子的韻味和氣質。余光中和范我存都長在江南,不是蜀人,卻用地道的川語說話。四川對兩人有著特殊意義,只要是兩人獨處,一定講四川話,成了不與外人說的默契。余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由范我存打理;余光中管理的,唯有一大方書案,與車子的方向盤。詩人不挑食、不挑衣,“太太弄什么,便吃什么;給什么,就穿什么!”夫妻兩人琴瑟和鳴,感情一直很融洽。
主要著作
詩集――《歌》《五陵少年》《天國的夜市》《敲打樂》《在冷戰的年代》《白玉苦瓜》《天狼星》《與永恒拔河》《隔水觀音》《紫荊賦》《夢與地理》《安石榴》《五行無阻》《余光中詩選》《高樓對海》《藕神》
散文及文藝批評文集――《左手的繆思》《掌上雨》《逍遙游》《望鄉的牧神》《焚鶴人》《聽聽那冷雨》《青青邊愁》《分水嶺上――余光中評論文集》《記憶像鐵軌一樣長》《憑一張地圖》《隔水呼渡》《從徐霞客到梵谷》《井然有序》《日不落家》《藍墨水的下游》《連環妙計》
本對文化極有興趣的我,《文化交流》的靚麗封面,讓我眼前為之一亮!它圖文并茂,中英雙語,發行至150多個國家和地區,具有國際影響力,呈現出恢宏氣派,張揚著勃勃雄心。
它,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很快,《文化交流》成為我的收藏,與《臺北畫刊》《文化快遞》《交流》《兩岸經貿》等刊物并列在我臺北的書架上。每到月底,它準時寄達。打開它,讀著它,我心生喜悅,備感享受!它,成為我了解外部世界的好伙伴。對它,我愛不釋手!
2008年,恰逢我非常崇敬的臺灣著名詩人余光中八十大壽。余光中馳騁文壇逾半個世紀,一曲《鄉愁》化身海峽情緣的文化意象,在全球華人中引發了強烈共鳴。
為給余光中先生祝壽,的文學界、藝術界、教育界、新聞界、出版界共襄盛舉,從年頭到年尾熱鬧了一整年:從北京、南京到臺北、高雄……音樂會、研討會、慶生會、專題展覽一個接一個;報刊上關于余光中的專文、專題、新書、再版書紛紛出版、發表;歌手和大學生深情地演唱著余光中的新詩譜成的曲子……社會各界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對這位中華文化的堅守者和發揚光大者的無比崇敬!
我很榮幸與余光中先生有緣,參加了在臺北舉辦的幾場活動:
政治大學的“授予余光中文學博士盛典”和“余光中先生八十大壽學術研討會”;臺灣藝文界的“壽慶有余?光耀九州藝文界詩歌雅集慶余光中八秩嵩壽”大型慶祝會;大安森林公園的“慶祝余光中先生八十大壽詩與歌的回想”音樂會。這些活動,讓我感動萬分,有了用筆記錄這一幕幕動人心弦場景的沖動……
文章很快寫好了,該投到哪里?我毫不猶豫選擇了《文化交流》!余光中先生本是一位享有國際影響的文化大家,寫他的文章發表在中英雙語、發行全球的《文化交流》是太合適不過了!……
不久,我拿到了最新的一期《文化交流》,我撰寫的《“文學長青樹”余光中》一文就在其中。《文化交流》在全球的傳播和國際影響力,讓更多的中國人、海外華人華僑及國際友人與我一道分享了余光中八十大壽的喜悅,也更了解了余光中先生對中華文化所作的巨大貢獻。這個效果就是我的本意和初衷,我備感欣慰,更增添了對《文化交流》的深深感激和敬意!
一份雜志的品質,取決于它的辦刊宗旨和前瞻眼光。《文化交流》遵循主席指引的方向,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堅持“立足浙江,輻射全國,面向世界”的辦刊路徑,鼎力弘揚中華文化,積極推動國際文化交流。辦刊者精益求精,以高標準要求辦刊,才會有這份與時俱進的高水平刊物。
摘 要:“鄉愁”母題在文學史上有著漫長的歷史和相當的地位,在華文文學領域,余光中筆下的鄉愁融合地理、歷史、文化,呈現出立體、多樣的風貌。
關鍵詞:余光中;鄉愁情結;多樣性
“鄉愁”在詞典中是一個名詞,意為深切思念家鄉的憂傷的心情。而在余光中的筆下,“鄉愁”是一個不斷運動、變化的動詞,是脫離了地理束縛的立體鄉愁,是飽含了滄桑之感的時間鄉愁。余光中的一生幾度飄零,竟有大半個世紀與大陸分離,生命的漂泊,夾雜了空間的轉變和時間的滄桑,“鄉愁”也隨之不斷地變化和深化。中國的山河、歷史與文化,是余光中生命的胎記,也是其鄉愁情結的多樣化形態。
一、故土憶影:直白的戀土情結
長江、黃河是中國的圣水,長城、故宮是歷史的名片。南京、四川、廈門……構筑了余光中記憶的宮殿,玄武湖、嘉陵江、鼓浪嶼,亦常在其夢的深處激蕩。“半世紀前浩蕩的江聲/多深沉的喉音一直到枕/午夜搖我入睡,清晨喚我起身”(《嘉陵江水》),嘉陵江隱隱的回聲,幻化成余光中定時的生物訊息,午夜伴他入睡,清晨將他喚醒。
余光中自許是廣義的廈門人、江南人、常州人,南京人,川娃兒,五陵少年。然而,作為廣義的南國人,余光中對江南卻由衷地偏愛,并在其文學創作中樂此不彼地描繪著江南的圖景。自然,江南能夠如此受寵,也與其本身的審美特質息息相關。南國產紅豆,故其相思最為濃烈,而溫婉纏綿的江南則是裝置鄉愁的最佳容器。雨恨云愁,綿密的雨常常能喚起文人傷感的情緒,江南的雨尤其如此,在《聽聽那冷雨》中,回憶的雨聲,牽引余光中由江南憶到四川的秧田、重慶的嘉陵江。布谷的啼聲參雜著雨聲,也顯得異常凄婉。
一九九二年九月,余光中應中國社會科學院外文所之邀北上,四十三年之后的破冰之旅,將他重新帶回祖國母親的懷抱,“北方雖非我的故鄉,卻為漢魂唐魄所寄,是我祖先的祖先所耕所牧,所歌所詠,廣義而言,久已成為整個民族的故土古都,不必斤斤計較,追溯誰何的家譜了”。①余光中的地理鄉愁,容納祖國山川,涵蓋四面八方,但凡有中國魂的地方,都是其廣義的故鄉。
二、歷史回溯:坦然的歷史情結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是華夏五千年的驕傲,屈原杜甫、太白東坡,是歷代文人的楷模。幾經歲月的磨蝕,棱角分明的空間記憶逐漸覆蓋上歷史的痕跡和生命的體驗,余光中的鄉愁亦隨之日顯豐滿。闖進民族特有的歷史時空,探求古人之情景,詠史懷古鑄造成宛轉的鄉愁。
古之唐魂漢魄是余光中精神的支柱,炮火下的蹂躪則是余光中肉體的創傷。《訪故宮》會聽見“更遠處/沿著運河/正隱隱撼動/八國聯軍的炮聲”,《老戰士》能憶起“摧天折地,一排排的炮聲/自盧溝橋的那頭”,《母與子》將照出“抗戰的孩子/太陽旗陰影下的一個小難民”。余光中懷鄉病里的中國,在抗戰的歌謠里,在戰前朦朧的記憶里。戰火中的逃離,是比遷徙更令人悲痛的經歷,戰爭給一個民族所帶來的,除了流離失所和家破人亡之外,還有揮之不去的恥辱與幻滅。
余光中回望歷史是坦然的,其厚重的家國意識和民族情感無形中增強了鄉愁的密度與厚度。因而,融匯了時間滄桑的鄉愁更具張力。
三、文化皈依:誠摯的文化情結
“莫為五十年的政治,拋棄五千年的文化”,是余光中長期以來的心愿,政治使人分裂而文化使人相親。中華母體文化,是民族精神的內在核心,有著強大的吸附性、凝聚力和魅力場,任何脫離母體文化的肉身都將走向虛無。
余光中對中國傳統文化有著特殊的情感,并自覺成為古典文學的擁護者。正如他所言“古典之根已蟠蜿深心,任何外力都不能搖撼”。②藍墨水的上游是汨羅江,綜觀余光中的文學創作,明顯地存在古典文學的印痕,干凈、凝練、流暢成就了其詩文的特色。文人的氣質,是文化積淀長久熏陶的結果。屈原、李白、杜甫等偉人常在余光中的詩文中魂兮歸來,并非出自偶然,為古人“造像”,實質上也是一種靈魂的“共鳴”。
中華文化,不僅是漢魂唐魄里的儒道法墨,也是中國文字里的點撇橫捺。正是基于對中文的赤忱熱愛,對傳統文化的自覺依附,才使得出身英語系科班的余光中能夠在多年的歐風美雨中免于“西化”。中文是中國文化的載體,一旦淪于粗糙、混亂,中國文化必將式微。帶著深重的憂患意識,對華文字的守護成為余光中文人的使命。“中華文化是一個大圓,宏美的中文正是其半徑,但愿我能將它伸展得更長”。③方塊字里隱藏著民族的精髓,只要倉頡的靈感不滅,美麗的中文不老,華文化的向心力勢必長存。
結語
余光中的鄉愁具象化為地理山川,彌散于歷史與文化的直徑橫緯,而與整個民族禍福共承,榮辱同當。地理的鄉愁是空間的,歷史的鄉愁是時間的,文化的鄉愁是縱橫的。“鄉愁”母題,在余光中的筆尖不斷嬗變與豐滿,融匯空間、時間、精神,指向地理、歷史、文化,最終形成一種飽滿的情感符號。
參考文獻:
[1] 張嘆鳳.中國鄉愁文學研究[M].成都:巴蜀書社,2011.4.
[2] 余光中.余光中集[M].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3.
[3] 余光中.鄉愁四韻[M].胡有清編.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9.9.
[4] 趙玲玲.港臺文學中的懷鄉情結探微[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2.5.
[5] 江少川.鄉愁母題、詩美建構及超越――論余光中詩歌的“中國情結”[J].華中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1.3.
注解
① 《后記》,《余光中集》,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3,第三卷,第42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