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選刊》文風活潑輕松,語言簡明易懂,屢屢文學文摘界領軍作用的重頭文章,給人帶來了深刻的影響。從小說里,看到的是不同的人生,中篇小說選刊,收集名家名作,集文學璀璨于一書,邀請作家講談創(chuàng)作與人生,讓讀者和作者能夠交流。
想一想父親對于文字的苦苦回避,“命運”這個詞的此刻涵義不如說是造化弄人。這一則短語文如下:要說什么大?陸地真正大。我們?nèi)澜缫豢匆部床坏竭叀N覀冞€有什么大呀?是大海洋。海洋比陸地還要大。地球多大?大海放在地球里面,大家看一看海多大,地球比海大得多少也不懂得。
再說比地球還大的東西是什么?那太陽比地球還要大得多。我們的東西一個比一個大。看我說,如果地球大,太陽比它還要大!又來一個比一個大了,天比太陽還要大。什么東西都是還有東西比它大。三十來年過去了,父親變成了一個奇怪的角色。父親的身板、步態(tài)、音量、手勢全靠一種權威的架子支撐著,震懾兒子們的蠢蠢欲動。
一旦權威的架子支撐不住而垮下來的時候,父親一下子就老了。許多父親的衰老總是在一天之內(nèi)完成的。兒子發(fā)現(xiàn)父親衰老得管不了自己的時候,父子的等級關系就結(jié)束了。這個時候,父親和兒子反而很容易成為朋友。兒子對于父親的感情往往是在發(fā)現(xiàn)了父親的衰老之后。這個發(fā)現(xiàn)來自朱自清的《背影》。
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到了廈門大學念書。授課的教授說她要將《背影》朗讀一遍,不少人覺得有些多余。可是,她音調(diào)低沉地緩緩讀過之后,整個教室鴉雀無聲一只有窗外相思樹上的知了在夏日里無憂無慮地聒噪。那個時候全班的學生都意識到,他們的父親老了。父親現(xiàn)在獨自住在一套小小的寓所里,寂寞地和幾只金魚做伴。
他的眼睛不允許過多地看書、看電視,父親沒有多少事情可作。父親不愛打擾別人,也不愛打擾我。他認為我很忙,看看不完的書,寫寫不盡的字。我打了個電話過去,他總是說沒事沒事,一切都好,然后匆匆地把電話掛了。即使發(fā)燒到嗓子啞了,他也不吭氣,自己找了些藥片吃一吃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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